有人曾经在媒体上提出了“2002年十大暴利行业”，其中没有拓展训练这一行。经过了八年的发展，拓展训练已经成为伴随中国经济市场化发展而快速兴起的一个行业。一位业内人士道出了拓展训练的利润率高达500%的真相，在暴利之外，我们还能看到什么？
拓展训练背后的暴利
拓展训练，又称外展训练，英文为Outward Bound，本义是开往国外，开往海外的船或者旅客，寓意离开安全的港湾，接受挑战，克服困难。
拓展训练起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英国。当时，许多英国舰艇在遭到德国潜艇袭击后沉没，大批水兵因此丧生，但总有少数人能在灾难中幸存下来。后来人们发现，这些幸存者并不是体能最好的年轻人，而是年纪较大的、经验丰富的、求生意志最强的老水手。一些心理学家和军事专家经过研究得出结论：当灾难来临时，决定你生存与否的关键因素不是体能，而是心理素质。1942年，德国人Kurt Hahn和英国人Lawrence Holt在英国创办了阿伯德威海上训练学校，以海上训练模式，全力帮助战争中身处险境的船员培养坚毅的性格和建立无惧的勇气来面对逆境。这就是拓展训练的雏形。
战后，拓展训练的独特创意和训练方式逐渐被推广开来，训练对象也由最初的海员扩大到军人、学生、工商业人士等各群体，训练目标也从单纯的体能、生存训练扩展到心理训练、人格训练、管理训练等。
M先生在北京一家较大的拓展训练学校担任培训师，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他透露了一些国内拓展训练这个人们还不太熟悉的行业中的情况。
500%利润率的暴利行业
记者：北京现在有多少家拓展训练学校？
M先生：大约有八九家，其中最早的、最大的是1995年成立的北京拓展学校，现在已经发展成北京人众人拓展训练有限公司，还有一家叫“I will not complain（我不抱怨）”的拓展训练公司也是比较早的，创办人、培训师和学员都是老外和外企员工。此外还有许多户外俱乐部办的拓展训练班，数目就多了。北京每年参加拓展训练的学员约有2万名。
记者：参加拓展训练如何收费？
M先生：像人众人这样的大公司，一天每人收600块到800块。
记者：这样的定价你觉得贵吗？
M先生：拓展训练涉及到知识传播，学到的知识是没法评估值多少钱的，所以关于收费的问题没有太多值还是不值的争论。如果单纯做活动，一天200块也有人做。600多块，对个人是贵，一般小公司也可能觉得贵，但公司如果觉得有用，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大公司可以接受这个价格。
记者：这个价格可以保证利润吗？
M先生：拓展训练的利润很高，做好的话，利润率能达到500%。比如一个班13个人，每人每天收800块，培训2天，一共是20800块，3名培训师每人800块，剩下18400块，再去掉平摊下来的装备磨损费，税前利润大概有18000块。往返车费，由参加培训的公司自己解决。一般像样的培训学校都有自己的培训场地，前期投入的建设费用并不大，像架设一个培训架有5万块就差不多了。如果是封闭式训练的话，就涉及到住宿费用这笔成本由谁出的问题，各个学校的处理方法不同，即便由学校承担，也不是大头。所以现在这个行业可以说是一个暴利行业，有许多资金正在投入到这个行业里来。正规的培训学校成本高，要请教授，众多的员工，不过同时收费也高，算下来利润仍然是很高的。
记者：你所在的学校有多少培训师？
M先生：我在的这个学校专职培训师有30多人，兼职的更多，通常一个班配有两三名培训师。我们是全国性的学校，培训师可以在全国调配，当然大多数培训师还是在北京。
培训师都要求有户外专业技能，比如北京拓展学校的培训师就要求有水上救生员资格、红十字紧急救护员资格、野外活动、救生指导资格、登山保护员资格，还要有长期从事人力资源开发及培训技术的研究与实践，有丰富的中外企业管理、培训经验以及教育学、管理学、心理学素养，要求很高的。
我们也请高校的教授来讲课。这些教授是研究销售，或是研究心理的，会结合案例来讲如何接待客户，相互沟通等内容。教授课前会和学校的培训师一同备课，会向学员发放调查表，哪个行业、什么级别、年龄、经历等等，然后决定讲什么东西，课后还有回馈。这是比较正规的拓展训练课程的师资力量。一个项目需要许多人来做，不可能一个人就能承担。一次课需要许多人提前一周来准备，针对客户情况确定培训内容，接班后进行三天培训，一天收费600多元，也算合理。而有的学校来了就做，没有前期准备，也照样收五六百元，太不公平了。
培训效果一般持续两三个月
记者：学员们从事什么行业？
M先生：我在的这个学校的学员的来源一般以金融公司居多，其次是IT公司，外企比较多，像中粮、中石化这样的国营大公司很少。
记者：拓展训练有哪些课程？
M先生：拓展训练课程主要由室内、场地和户外三类课程组成。户外课程包括跳水、划艇、露营、攀岩、定向、户外生存技能等；场地课程是在专门的训练场地上，利用拓展架等各种训练设施进行心理、团队等方面的训练；室内课程主要是分组讨论、经营模拟、心理测试等训练活动。
课程设置很全面的北京拓展学校的训练课程分为拓展组织文化与团队建设系列、拓展管理知识及技能系列和拓展挑战系列，具体课程有团队体验、高效团队、新人融入、企业文化导入、客户忠诚、销售人员激励、大型会议增效、经理人的飞行模拟舱、以品质致胜、新人选拔、回归自然等11门拓展训练课程。还可以根据客户的具体需求，有针对性地专门设计课程，达到最佳的培训效果。
有的户外俱乐部办的拓展训练学校的训练课程仅仅是把学员拉到野外攀岩、游泳、跳水、远足、露营、跳跃等，那纯粹是在蒙事。
记者：培训效果如何？
M先生：实话说，当时很明显，再过两三个月，就不好说了，很可能就忘到一边了。像一些外企、私营公司的学员，效果持续会长一些，而国营公司就差一些。我想，这和企业的回报制度有关，外企有完善的激励机制，而私企是给自己干的，有投入就有回报，拓展训练中学到的东西在实际工作中应用马上就能得到利益回报，所以效果持续时间长；国企中由于机制问题，拓展训练中学到的东西不大可能马上得以实施，实施后也一般不会很快得到个人回报，所以常常是拓展训练中学员学到了东西，但实际工作还是依旧那样。
谁来规范拓展训练？
记者：竞争情况如何？
M先生：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光今年这5个月，北京就新出来四家培训学校。这些新起的培训学校都是原先那些培训学校里跳出来的人办的。
记者：拓展训练由什么部门主管？
M先生：这个行业目前还没有明确的主管部门，人们一般是把拓展训练归入教育口，我们学校工商执照上的经营范围是教育培训。也有不少拓展训练学校打的是文化传播、咨询、户外运动的旗号。许多户外俱乐部都在搞拓展训练，中国登山协会曾经想规范一下，进行管理，不过没人听它的。真正的拓展训练是讲课，不是登山项目，没有户外项目也可以进行拓展训练，这个行业并没有依赖像攀岩、野营这样的户外活动。从行业性质上来讲，拓展训练的确不应归登协管。当然，为了达到更好的培训效果，各培训学校基本都开设了户外项目。
按理说，拓展训练应该归教育部管，可是没有明文规定，所以现在特别乱。这种不规范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的，在北京，拓展训练学校越来越多，人们对拓展训练加深了认识，这个行业已经成了气候，要健康发展最好是先有个行业协会之类的团体来规范一下，政府也可以出面进行管理。
记者：我注意到北京人众人拓展训练有限公司注册了“拓展训练”这个词。
M先生：是的，他们几年前就注册了“拓展训练”四个字，现在有许多培训学校打着“拓展训练”的旗号，其实是侵权，只不过北京人众人拓展训练有限公司没时间去管。北京拓展学校是得到北京市教育部门的批准成立的，现在这个行业中能给证书的只有它一家，其它的学校被戏称为“三陪”了。
拓展的不仅是勇气
最重要的是第一步敢不敢迈出
王萍女士现任某外企人力资源部副总经理，谈到几年前刚进公司参加拓展训练的情景时，她告诉记者：“我在做空中抓杠项目时，站在七八米的高台末端往下一看，头晕目眩，一下子就蹲下来紧闭双眼不敢动弹了。我平时挺喜欢体育运动的，可是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种恐惧感让我眼前漆黑一片。背后的培训师和下面的同事一个劲给我打气，说没事，身上有保险绳呢。足有两分钟，我才站起来，两条腿抖得像琴弦在拨动，软得像踩着棉花，双手汗津津地紧紧抓着两条保险绳，眼睛不敢向下看，脑子里嗡嗡直响，口干舌燥。我心里一边害怕一边骂自己，你平时的勇气都上哪儿去了，现在可在大家面前丢人现眼了。慢慢地，我能听到身后的培训师在不停地说，放松，深呼吸，我就照着做。憋了好长时间，我一闭眼就跳出去，结果跳得太高了，小臂撞到横杠上，人荡了出去。第二次再跳时，我睁着眼很轻松就抓住了横杠。”
从理论上讲，在地面上跳起和在高空跳起，本质是一样的，只是当环境改变后，人们往往会把简单的事情考虑得复杂无比，想得太多会消磨掉动手的信心和勇气。王女士说：“最重要的是第一步你敢不敢迈出，就像蛋壳里的小鸡，啄出第一口，啄破了蛋壳，就能获得成长；如果顾虑太多，只会闷死在壳里。其实很简单，就像广告中说的：Just do it。”
给你一张A4复印纸，你能在一分钟内由上到下穿过这张纸吗？这个小游戏要求打破思维定势，开动脑筋，扩展想像空间，提高解决怪异问题的能力。除了这些提高学员心理素质的课程外，拓展训练项目中更多的是提高企业员工解决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的各种问题能力的课程。
王女士向记者介绍了信任背摔这个游戏。将一名学员双手捆在胸前，站在桌子上背部朝下直挺挺倒下，下面的学员用手臂架起一个平台接住背摔者。由于这个游戏中背摔者是没有保护的，要求下方学员一定要全力以赴做好保护，背摔者的心理压力也最大。“你相不相信你的同伴会稳稳地接住你？你不相信，你就不敢往下摔，或者动作变形，给自己带来危险。信任是合作成功的基础，一个团队中，你信任他人，才会有安全感，才能合作成功。”
拓展训练经典课程
孤岛求生是美国麻省理工大学的一个经典MBA教学案例，是各国拓展训练中必备的课程之一。在北京一家拓展培训学校担任培训师的M先生向记者介绍了这个游戏。
珍珠岛、哑人岛、盲人岛三个孤岛上分别有正常人、哑巴和盲人，哑巴不能说话，盲人看不见东西，河水沿珍珠岛、哑人岛、盲人岛的方向流动，任何人掉下岛被水冲走最后都会被培训师送到盲人岛成为盲人。盲人岛上有任务清单，要求完成许多相干不相干的任务，最后将全部人员集中到珍珠岛上；哑人岛上有木板，可以设法搭桥在各岛间来往；珍珠岛上的正常人不知道在规定的时间内需要完成什么任务。
完成游戏的关键是正常人首先要跳下岛，顺水到达盲人岛取得任务清单，明确主要任务，做出正确决策，设法利用哑人岛上的木板渡河。
这三个岛分别代表了企业中的高层决策者、中层管理者和基层员工。三个岛被急流隔离，不通信息，正常人、哑巴和盲人可能在游戏开始的很长时间里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高层决策者（正常人）如果不能了解全局、抓住重点，就不能成为好的指挥者；中层管理者（哑人）如果不发挥枢纽作用，就无法引导盲人的行动；基层员工（盲人）如果不听指挥，就会大大降低工作效率。
这个游戏真实模拟了企业中角色错位和缺乏沟通的弊病影响企业工作效率的场景，将企业管理过程中极为重要的沟通和管理级次等问题展现在我们眼前。在企业中，由于信息不对称，每人掌握的资源不一样，每个管理层次都有它面临的环境条件和需要解决的问题，因而积极、有效的沟通是很重要的。沟通可以消除大部分工作障碍，加强团队合作，使工作顺利进行。
M先生说：“孤岛求生说明了沟通的重要性，可是上下级怎么沟通，同事之间怎么合作，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盲人方阵这个游戏，要求所有学员蒙上眼睛，手拉手围成一圈，转上几圈后放开手，每个人再原地转圈，培训师喊停后，每个人再向自己的正前方走七步。培训师给学员一根绳子，要求用这根绳子围成一个面积最大的闭合正方形，所有队员要尽可能在正方形的四条边上等距分布。
一种解决方法是，所有人手拉手围成一圈报数，算出四个顶点，绳子对折两次也找出四个顶点，向外拉成正方形，其它队员再站到边上。但游戏进行中会出现许多问题：绳子上有很多结需要解开，商量方案时大家七嘴八舌怎么办，绳子交叉了怎么办，如何保证顶点处是直角等等。
这个游戏中涉及到的管理问题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却在决策中由于争论不休而导致出现1+1<2的局面，如何在争论中不伤和气，如何与自己的同事、上级合作，正确处理民主与集中，最终完成任务是企业管理中经常出现的问题。合作，是企业运作的基石，也是每个人为人处事的方式，形成合力还是造成内耗，全在合作是否成功上。所以，合作是科学，更是艺术。
拓展带给你的是体验
一位拓展培训师说，拓展并不会教给你什么，它带给你的是一种体验。
二十年前，美国人大卫?库伯提出了完整的体验式学习（Experiential Learning）理论，构建了一个体验式学习模型：“体验式学习圈”。他提出有效的学习应从体验开始，进而发表看法，然后进行反思，再总结形成理论，最后将理论应用到实践当中，简单地说，就是“从实践中学习”。传统学习方式学的是过去的知识，体验式学习方式学的是即时的感觉；传统学习方式注重知识、技能，体验式学习方式注重观念、态度；传统学习方式依靠单一刺激，体验式学习方式依靠高峰体验。
拓展训练发展到今天，同样吸收了目前在西方发达国家企业中盛行的比较成熟的培训方式——体验式培训。所有学员要亲身完成任务，亲身经受考验，说出自己的亲身体验。体验式培训不是满堂灌的传统教学方式，而是一个全体成员完全投入，共同参与，计划、组织、领导、控制，最后一起完成任务的过程。在体验式培训中，没有工作中的上下级关系，人人都是平等的。“也许在翻围墙时，踩的就是你的老板的肩膀。”
培训中每一个游戏都是与实际工作息息相关的，在游戏中你能看出你或者同事在实际工作中的态度和后果。“在高空抓杠中，一个在高台上颤抖了20分钟却最后放弃掉的员工，你会把重要工作交给他做吗？一个在同事做背摔时，抽出自己的手臂往后退的人，你敢和他共事吗？”王女士说。
除了参与性，体验式培训最重要的就是每个项目结束前的感悟和交流。因为参与，你才能说出亲身体验，感觉才会更真切，更不易遗忘。同时，听听别人的感受，听听生活强加给人的面具背后的真实想法，取长补短，一定会受益匪浅。感悟之后，就要把你从体验式培训中学到的东西马上应用到实际工作中，否则，长时间养成的坏习惯一如既往，工作效率也得不到提高。
在发达国家，飞行员的培训已经有想当多飞行计时被计算机模拟飞行舱代替。模拟舱的应用，降低了培训成本，减少了飞行员因技术不熟练而可能带来的危险。在国内拓展培训领域，北京人众人拓展训练有限公司推出了面向企业和组织中高级管理人员的“经理人飞行模拟舱”（BUSINESS SIMULATION）的课程，以虚拟的十年时间完成逼真的企业管理，借此锻炼经理人的经营管理水平。的确，一个企业的生命过程就像一次飞行：定向——企业的目标与战略；起飞——启动一个新项目；转向——企业内部变革；盘旋——审视竞争环境, 制定竞争战略；加速——企业的扩张；着陆——企业的内部控制；突发事件——企业外部环境的骤变。企业管理的重要性和复杂程度并不亚于操纵一架飞机。
拓展训练能改变命运吗？
拓展训练提供的是员工层面的心理素质培训和企业层面的团队精神培训，那么，拓展训练对于个人和企业的发展，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王女士说：“拓展训练不是灵丹妙药，能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关键看你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持之以恒做下去。”王女士告诉记者，她经过那次差点让自己虚脱了的拓展训练后，发现自己心理上的不成熟，此后读了不少心理、教育方面的书，即时调整心态，内向少言的她渐渐不再畏惧与人交往，工作业绩也越做越好。现在，她正准备读MBA的人力资源方向，希望能对她的事业有所帮助。
拓展训练进入国内已有八个年头，接受过培训的学员成千上万，从中获益的人相信不少。在美国，在香港，不光是企业员工，还有许多普通人也参加了拓展训练。有人说：“如果你和三人以上同居一室就不能入睡，如果你没有空调就不知道该穿几件衣服，那你真的需要去拓展一下自己了，生命中有许多重要的东西，而你却作茧自缚浑然不知。”
拓展训练，能够提供一种非常态的情景，让你发现平时意识不到的潜力或盲点。明白了这点，你至少可以活得明明白白。
拓展训练对于企业的效果，集中体现在团队精神和企业文化的塑造上。一个组织没有团队精神是不可想像的，团队精神往往成为成功企业克敌制胜的法宝之一。
北京人众人拓展训练有限公司总裁杜葵先生说：“团队精神现在几乎成为所有企业文化中的核心部分，现在几乎没有一个企业不强调团队精神的。在中国过去，大家只有集体的概念，没有个人的概念。在那个时候是不太需要讲团队精神的，因为个人本来就不存在。社会发展到现在，个性越来越得到尊重，越来越张扬，个人的发展也成为一个企业人力资源谈的最多的东西。但个人毕竟是一个集体、一个企业中的一分子，企业并不是一些个人凑在一起这么简单。企业要想成功，要想发展，就要有共同的目标。这时候用什么东西把这些人聚合在一起，把个人的能量聚合在一起向一个方向发展，这就需要团队精神。
有的时候，我们为企业培训新员工，可能之前并没有人告诉他企业文化是什么。我们让他们把活动之后的反馈写出来，贴在墙上，等培训结束，墙上贴的纸已经把他自己企业文化的百分之六七十都写出来了。这样一来，不是企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而是员工自己说我们应该这样做，而不应该那样做。”
原文刊登于《消费日报·新消费周刊》2003年5月21日